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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阿戈尔城邦

第一章:阿戈尔城邦

偌大的城堡内,少女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准备着逃离这座城堡的工具,桌子上摆着小刀,食物,还有一把老旧的火铳,少女将银制弹丸塞进了里面,这是她能够搞到最好的远距离武器,她以为这东西现在还能够杀死血族,这是一个筹备已久的计划,她要逃离这座城堡,逃离她的噩梦,就在今夜。

城堡里响起了钟声,那是摆钟发出的声音,少女知道,那该死的血族的用餐时间到了,她将背包扔在昏暗的角落,坐在椅子上等待那血族的到来,那血族男人不久便如约而至,他从不多言,抓起江兮压住桌子上,獠牙刺进她的脖子,鲜血从江兮的体内被抽出,她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的反抗只会加快自己的死亡。

男人填饱肚子便走掉了,江兮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按照计划逃走,她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红色药水,喝下去后身体正在慢慢恢复,这是她背着那男人从一个狐狸女巫那买的恢复药剂,因为是人类,江兮并不会魔法,她也没有童话里类似于法杖那样的东西。

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为了那一枚枚金灿灿的金币,很小的时候江兮就被自己的母亲狠心的丢给了黑心商会,最终她被贴上了血仆的标签,被卖给血族,至于那是几岁时的事情,江兮早已经忘记,她不愿意回想痛苦的往事。

今夜她要逃离这里,回到自己年幼时生活的故土——阿戈尔城邦。它是阿斯加拉狄为数不多的大型城邦,其城主是一名早已经脱离老旧思想的血族女性。

深夜,摆钟的钟声再一次响起,男人又来享用他的美食了,可这一次房间里没有那可爱的美食,只有敞开的窗户,他愤怒了,一声怒吼,数以万计的蝙蝠被惊醒,从城堡的黑暗中飞出,它们在黑暗的森林中穿梭,能看见的只有它们那可怕的血红色眸子。江兮奋力的奔跑,即使荆棘割破她的肌肤,她的双腿也在不停的奔跑,她要逃离那深渊,可是,又有谁能够跑得过深渊呢?

江兮跑出了森林,背后黑压压的一片袭来,将少女绊倒,蝙蝠的牙齿在她的肌肤上撕咬着,鲜血从伤口涌出,它们太久没有饮血,发了疯似的围上来,江兮抓着泥土,想要站起来,想要从背包里取出铳器开枪,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站起来呢?她几乎要放弃了,一只有力的手将她从蝙蝠群中拽了出来,江兮没看清那人的样子,她害怕的紧紧闭着眼睛,以为是那男人来了,她身上的伤口疼的要命。

“安德莉亚,把那女孩给我,那可是我的血仆。”男人从森林中走出,手中端着高脚杯,言行举止中尽显高贵。

这时,江兮才睁开眼睛来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来者留着一头跟雪一样洁白的长发,血色的眸子足以证明她也是血族,但不知为何,江兮在她的怀中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安全感,是错觉吗?

“和你说话呢!”

安德莉亚的沉默让男人破防了,他命令着黑压压的蝙蝠群朝安德莉亚袭来,但安德莉亚却不以为然,手中变出一瓶恢复药剂倒进江兮的嘴中,少女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眼看蝙蝠群就要逼近,一瞬间,蝙蝠群毫无例外撞在了那突然展开的防护罩上,安德莉亚嘴里低声念着咒语,极其强大电流瞬间外放,蝙蝠群无一幸免,化为无数的黑色灰炭落在地上。

“不!不!不!”

“那些都还只是孩子,安德莉亚,你难道不清楚吗?!”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你的事迹我早就听说过,没想到你是如此的狠心!”

安德莉亚仍然没有表情,她将怀中的江兮放在地上,男人此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嘴中开始不断涌出难听的言语,几乎是一瞬间,男人便人首分离,倒在了血泊之中,男人就这样死得。安德莉亚转身看着江兮,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那几秒钟,空气都是凝固的。

我要死了吗?她会杀了我吗?

大脑发出了危险的预警,并且给出了逃跑的命令,而身体就如同被冻住了般,根本站不起来,江兮也被刚才的场景吓到了,看着那男人的尸体,她捂着嘴,下一秒就吐了出来。

“你来自哪?”

预想的死亡并没有袭来,江兮惊讶的看着安德莉亚,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直到安德莉亚再次开口询问。

“你,来自哪里?”

“我的故乡来自阿戈尔城邦。”江兮答道:“但是我已经忘记那是什么样子了,您……可以送我过去吗?”

这个女孩也来自那里吗?

安德莉亚不语,点头答应了眼前的女孩,她的脑海中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回去后她得立刻上报城主。

江兮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她很小就在血族之间徘徊,小小年纪就被贴上了血仆的标签,被明码标价,在她的理解当中,血族只是恶魔罢了,江兮的身上就有无法复原的咬痕,绷带是为了掩盖身上的伤痕,可是安德莉亚的出现似乎让她的理解动摇了。

第一夜,两人穿过有许多动物的森林,这可比江兮之前待的森林有生气多了,即使现在是深夜,也让她忍不住多停留会儿,安德莉亚也跟着停下来驻足,顺带洗干净身上的血迹。

不知是玩心大发,江兮在森林中待了很久,直到天明,被黑暗压抑了太久的心终于在阳光下得到了洗涤,她还趁着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会儿编了一个花环戴在了安德莉亚的头上,两人身高相差一个头,安德莉亚看着江兮努力踮起脚尖的样子,稍稍愣了会儿后,弯下腰,江兮这才将花环戴在她头上。

“这是?”安德莉亚不解,她摸了摸花环上的花。

“这是感谢你救了我的谢礼。”江兮貌似忘记了安德莉亚是一名血族。

“我……”

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眼前的少女。那血红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跳动,江兮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救命恩人是一名血族,她匆匆别过脑袋,红着小脸,好似在逃避自己刚才的行为。

又是一天的行程,一座小村庄出现在她们眼前,因为安德莉亚是血族的特殊身份,村民都委婉的拒绝了两人留宿的请求,倒是一位好心的老奶奶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乎两人的身份,整理出一间房间供其休息。

村子里只有蜡烛这样的照明工具,但是小小的烛光也足以照亮这间小房间。安德莉亚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血族总是本能的喜欢看着月亮,江兮早已经盖好被子躺下,一天十几公里的行程让身为人类的她着实有些吃不消,她想睡觉,但有些问题她还想问安德莉亚。

“那个……阿戈尔城邦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比以前大了不少,人口也变得多了,不过还是塞西莉亚女士担任城主一职位,今年已经是连任的第二十年。”安德莉亚仍然在看着月亮。

“塞西莉亚城主好厉害。”

“这一点不可否认,即使阿戈尔城邦表面下仍然有暗潮涌动,但这也并不是塞西莉亚所为,她是最早抛弃旧时代血族理念的人。”

“嗯……”江兮困了,慢慢睡过去。

休整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就和收留她们的好心老奶奶打招呼离开,因为没有代步工具的关系,至少又花了三天时间才抵达阿戈尔城邦。江兮随着安德莉亚一同入城,她离开得故土太久,家乡的样子她都快认不得了。

学院的钟声,商贩的叫卖声,还有小孩子们的打闹声,这位离开了多年的人类少女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她红了眼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跟着安德莉亚。

“你怎么了?”安德莉亚看着抽泣的江兮,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温柔的帮忙擦拭眼泪。

“我,我回家了,呜……”

“嗯。回家找你的爸爸妈妈吧,我还有事。”

正当安德莉亚已经走出去数十步后,江兮追了上来,鼓起勇气抓住她的手。安德莉亚惊讶的看着她,迅速抽回手,表情惊恐,因为她害怕自己伤害到眼前的人类女孩。

“我……我已经没有家了,可以让我跟着你吗?”

“我的命既然是你救下来的,我,我……我可以成为你的血仆!你想要吸多少血都没问题,千万,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

即使对血族的看法没有改变,但身为人类的江兮如果独自一人,有可能被盯上,甚至会被抓回去,又一次沦为血仆,那样的话,费劲力气逃出深渊的她又和身处深渊有何区别?

现在一切希望,这个人类少女都赌在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上,即使她也是血族出生,即使她和其它血族一样,都以吸食鲜血为生。此时此刻的江兮就像漂浮在光明与黑暗间,安德莉亚的一句话就能够决定她是走向光明,还是坠入深渊。

一只大手忽然轻轻抚摸着江兮的头顶,飘来的还有一股烟草味,她扭过头看去,是一名身着银白色铠甲的老头,银白色的铠甲上有着雄狮的装扮。江兮一溜烟从他手中逃走,躲在安德莉亚的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老头,眼中充满了敌意。

“哈哈,小机灵鬼。安德莉亚,看你每次回来都带着几个人,这一次又从旧时代的血族手中救下一个小女孩吗?”

“我刚刚听见她愿意做你的血仆?这应该对你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吧。”

“是这样,她应该是很早前被抓去当做商品明码标价,然后进行出售,我得向塞西莉亚反映这件事情,阿戈尔城邦下仍然没有打扫干净。”安德莉亚道。

“我有耳闻,正巧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去说说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既然小姑娘都愿意当你的血仆,就留下她。”

“这个我自有分寸,林老,至少要把黑商打扫干净。”

“晚上来酒馆喝一杯,哈哈。”

目送林斯缇克离开,安德莉亚便看着身边的江兮沉思了许久。

“刚才那位是出了名的赏金猎人林斯缇克,他和你一样是个人类,他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现在已经八十九岁了,还是如此健壮。”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江兮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得拥有自保的能力,否则我不能够一直保证你的安全,我有时会离开一天,甚至半个月,在此期间,没有人能够保护你,你得学会自保。”

安德莉亚所说的无非是想要江兮学习一些比较低阶且适合人类的魔法来保护自己,她可不会分身术,没办法每时每刻都保护身为人类的江兮。江兮跟在安德莉亚的身后,她也明白安德莉亚刚才所说的,今后的日子,安德莉亚如果离开了,那么江兮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任人宰割的羔羊罢。

可是她又得拜谁为师呢?

看着人类女孩为难的样子,安德莉亚多少也猜到了她在担忧什么,但是将一切问题归结到一起,都指向了一点,拜谁为师。

“你叫什么?”安德莉亚突然问道。

“啊,我,我叫江兮!”

安德莉亚粗略的打量了江兮的装扮,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够称之为衣服了,顶多总能够算一块破布,还有那裸露的脚踝。

“我带你去买一身合适的衣服。”

服装店在阿戈尔城邦内算不上多,也算不上少,顶尖的裁缝在阿斯加拉狄比比皆是,但阿戈尔城邦内能够喊得出名号的裁缝只有一位——林知江,好巧不巧,赏金猎人林斯缇克就是她的叔叔。

她的裁缝店不大,夹在两家酒馆中间,闲暇时间她就能够去邻居家串门,免费讨要几杯美味的酿果酒喝,邻家的孩子每到过节,也会找她来做衣裳,幸运的一次,她还为塞西莉亚城主做了件礼服,并且得到了夸赞。

安德莉亚身上所穿的这一件常服,就是林知江做的,因为质量不错,价格也还很实惠,所以说安德莉亚就带着江兮去林知江的裁缝店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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